| 关于古氏《谜话》 |
| 发表日期:2006-07-23 17:27:04 |
袁先寿
一、最早的谜话集
多年来，在灯谜界一般都认为最早出现的谜话集是1912年冬刊登于《小说月报》，薛凤昌前辈所著《邃汉斋谜话》。薛先生也在该书前言中叹息“诗有话，词有话，而谜独无话”。不才自然对此说深信不疑，也认为谜话之兴从此书始。后来，虽然看到《纸醉庐春灯百话》，书中也有“诗有话，词有话，而谜独无话”之叹。且序作者说，他在上海初次看到《邃汉斋谜话》时，，想起在该书出版前几年，《纸醉庐春灯百话》作者亢聘臣已经把原稿请他过目。言下之意，似乎《百话》当列为最早出现的谜话集。可是，终究该书出版于1919年，按出场先后为序，难列最早。前年有幸看到了古阶平先生在1908年出版的《谜话》卷一，并非杂出于笔记，篇幅共十二页（仅较《邃汉斋谜话》少三页）。显然可以推为最早出现的谜话集。奇怪的是《邃汉斋谜话》里曾经说起“戊申京师沈太侔刊行《国学萃编》，其征谜语有云……”。既知道该刊的征谜条件，竟不知道同刊中有《谜话》在先。但再看了《邃汉斋谜话》“闻京师于光绪间出灯极盛，有所谓《同岑集》者，遍觅坊间，迄无此书”。知道当时谜书流行之范围极小，可能沈太侔的征谜条件，也只是耳食之言，薛先生就未必知道另有《谜话》之刊；即使听说有此一文，也只能当作杂出于杂志中谜文，未予考虑。
鉴此，考虑到前清谜书，都是民间私刻，大量失传，有些还藏于私邸，可能也有谜话在内，一旦被藏书家公开，古阶平《谜话》就未必一定是最早。所以，目前只能说是《谜话》暂时领先。
二、古氏《谜话》的特色和篇幅
我所看到的古氏《谜话》，因为有些字迹不清，试到上海图书馆查阅，竟发现1908年创刊的《国学萃编•晨风阁丛书甲集》五十期里，完整的刊载了《谜话》卷二。古阶平继承了前人诗话写作习惯，在文中不仅考查谜史，推介谜材，解释谜典，评论谜艺。而且不时结合谈谜，插入史地、训诂、收藏、趣闻等当时谈资，甚至人生哲学。在谈猜谜活动时，还介绍某些谜友情况。卷二中，此类资料更多些，特别将灯谜活动时间多次表明，使后人更容易了解当时谜人的时代背景、地位和京城灯谜活动情况；对古阶平本人也能有比较清楚的了解。
还有一个假设：发现了卷二，会不会再有卷三、卷四的出现呢？我认为目前虽然没有，但是还是有些线索。钱南扬先生《谜史》第九章“谜语书籍”里，载有“《谜语》四卷清蒔花簃编。晨风阁丛书，甲集。”这里，《谜语》的语如改为话。除了没有作者古阶平的名字，蒔花簃“选本”写成“编”外，其他与古氏《谜话》的书标基本一样。而写“谜话”为“谜语”则是钱南扬先生的习惯写法，如第九章末所写“谜语”，有薛凤昌《汉斋谜语》，张起南《橐园春灯语》。”这里，三个“语”，显然应该是三个“话”字。
三、古氏《谜话》谜例的标准
在《国学萃编》创刊号上，总编沈太侔提出的刊登标准：“谜语，书家意者方能照登，江湖意者恕不登录。” 古氏巧妙的在第一期《谜话》上就介绍了晚清谜家原台湾巡抚唐景嵩谜作：“有虚帐不必实给，打唐诗句：花开堪折直须折”。先后引用了《周礼》章句和《书经》集解，解释商场上“赊、抵、折”之源。一位二品大员所撰的，虽然带些市侩气，但是却能与圣人之书拉上关系的灯谜，能说没有书家意吗！当然让沈大主编看得没有了脾气。可是，古阶平这位孝廉公在谜例取舍方面却有自己的主意，在第二期上就抛出一条“怩”字隐《谐铎》篇目“和尚婆心”。将尼姑解作“和尚婆”，已经带上一些江湖意了。到第三期上，有“前头吹笛子，后头打破锣”隐《诗经》“鱼丽于罶鲿”。正是这条谜，被《邃汉斋谜话》评为“究无兴趣”，从而累及莲花格被斥为“可笑”，“所以卑也”。似乎也可以被打入“江湖意”一类。到第四期用上“和尚摸头打算盘”隐京谚：“按着葫芦抠子”的谜例。还以“学台下马，只有新生三四赴考”隐“一等也不来，二等也不来”这样一段妇女等情夫的里巷歌词。到了卷二，竟举了一条“便桶洒明油”隐优人“小水上飘”。并认为“亦堪发笑”。当然,在今人看来都确是一些“亦堪发笑”的趣谜，但是，与沈太侔先生理直气壮地提出的“书家意”标准相较，似乎反差太大。古孝廉公竟毅然发表，可见，如果没有这类谜例，古先生就会感到谜话不够完整，其对趣谜的偏爱可想而知。而且总编沈太侔竟并未因此而腰斩《谜话》，想来，他已经与古氏在观点上取得一致；至少，知道灯谜的特点而予以谅解。这，也许远在南方，看不到《谜话》而又认为“书家意”标准“深得谜中三昧”的薛凤昌前辈是不可能想到的。
|
| 阅读次数:3315 |
|
|
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