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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趼人与灯谜
发表日期:2009-08-13 20:53:34
江更生

以谴责小说名著于世的晚清小说家吴趼人(1866-1910),原名沃尧,字小允,又字茧人,后改趼人,广东南海人,因居佛山镇,故自号“我佛山人”。生性诙谐,磊落不羁。年二十余至上海,常为各日报撰文。梁启超于日本横滨创办《新小说》月刊,吴氏始作小说投稿于该杂志。其作品除小说33种外,尚有笔记、小品、笑话、寓言、戏曲、诗歌及杂著等多种。吴趼人对灯谜等文字游戏极为内行,曾在其代表作《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》里用了4回的笔墨写到猜谜。他借主人公与友人一起吃酒行令之际,向读者展示了好些有趣的灯谜,例如:“一画,一竖;一画,一竖;一画,一竖;一竖,一画;一竖,一画;一竖,一画”,打字一,谜底:“亞”(“亚”的繁体字);“曹丕代汉有天下”,打三国人名一,“刘禅”;“今世孔夫子”,打古文篇名一,谜底:《后出师表》等。这位爱谜的小说家,还在书中普及起灯谜知识来,专门举例介绍了“谐声格”和“卷帘格”的猜法。全书一共出了四十多条灯谜,虽然大多趋俗浅近,但是由于小说情节的安排得当,让其在年节众乐的场景里出现,似乎颇合情理。例如:“霹雳”,打《西游记》地名“大雷音”;“一角屏山”,打《水浒传》诨号“小遮拦”;“开门见山”打《水浒传》诨号“没遮拦”;“徐穉下榻”,打县名“陈留”(注:徐穉,东汉高士,当时陈蕃为太守,不见来客,惟徐穉来,特置一榻留他),等等。

吴趼人的爱谜,还体现在他自己为《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》每回所写的“评语”上,如第九十六回的评语,就讲了一则以画为信的猜谜笑话:

昔闻人谈一笑柄云:山西人托友带家信与其子,外并银六十四两。其人疑之,私发其函,则空无一字,惟一纸,中画飞蛾二,蛾下画一螺,螺下画一绳,绳作结状。再画一蝇,蝇下连画两鳖而已。友益疑,仍封固。交其子,而仅予以银六十两。其子阅函毕,曰:“何故缺四两?”友益奇之,曰:“诚然,第吾不解函中意,请为我详言之,当返璧。”其子曰:“是何难解。”指二飞蛾以次而下曰:“蛾(我)儿蛾(我)儿,螺(老)子结(寄,结绳之”结“也。凡下注之字以山西音读之,均谐上一字)蝇(银)子,鳖(八)鳖(八)六十四两也。”

内中的“蛾(我)儿蛾(我)儿”和“蝇(银)子,鳖(八)鳖(八)六十四”,画中藏有谜意,谐读三晋乡音,颇解人颐。

(以上原载2009年8月13日《新民晚报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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