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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宝瑄与灯谜(上)
发表日期:2012-05-21 09:01:03
江更生

晚清时,有位浙江钱塘(今杭州)的文人叫孙宝瑄,他又名渐,字仲玙,亦作仲愚或仲瑜。生于清同治十三年(1874),卒于民国十三年(1924)。前清时曾在工部、邮传部及大理院等处任职。民国初,曾任宁波海关监督。虽说他官职非然不显,名声也不彰赫,但说起他的“社会关系”,可真应了京剧《秦琼卖马》里的戏词:“提起此马来头大”,他的父亲孙诒经,乃光绪朝的户部左侍郎,还有个大名鼎鼎的哥哥叫孙宝琦,一度担任北洋政府的内阁总理,女作家张爱玲继母之父。此外,其丈人峰乃是李鸿章之兄,两广总督李瀚章。

孙宝瑄尽管出生官宦世家,但好学敏求,思想开通,对维新变法运动持同情赞成态度。是梁启超《时务报》的主要撰稿人之一。其日记初名《梧竹山房日记》,后取释家“见道忘山”之义,更名为《忘山庐日记》。原合众图书馆藏有过录本,后于1983年由上海古籍出版社以“中华文史论丛增刊”名义出版,全书五十五万字,上下两册,书末附有人名索引,查检称便。孙宝瑄爱好灯谜,并与谜家田东芳(也作田东方)、关颖人等为同僚同好,故日记中有关猜谜、谈谜的内容甚多,现摘几则如下,可见其迷谜之笃。如[光绪二十年(公元1894年)正月十九日]之“……晡,杏孙邀饮,赴广和居。坐中有伯唐、伯皋、百约、青莱、补山,暨余兄。又有将出洋之宋芸子。席间谈灯谜甚欢。有绝佳者,如‘上去一,下去十一’,《四书》一句:‘此天地之所以为大也’。‘上土下阝(即‘邑’)’,截《四书》两句:‘城郭不完,为其不成享也’。数虚字皆有神。散时已昏黑,雪犹洒衣。”

又如[光绪二十八年(公元1902年)六月四日]之“夜,与小圃、蕃实辈,坐书局庭院中闲谈。诸人所谈绝妙灯谜数条,录之:‘仿袖珍本取便舟车’,《诗经》一句:‘缩板以载’;‘重阑红一曲’,《四书》一句:‘推恶恶之心’;‘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’,《四书》一句:‘未可与权’;‘周公执璧秉圭,敢告大王王季文王’,《西厢》一句:‘说哥哥病久’。”

再如[光绪二十八年(公元1902年)十一月一日]之“一日,日出始登车,行二十里过潞河。又十里,至通州西门外憩焉。(田)东芳善射灯覆。余一路车中无事,所得覆甚伙,到旅舍,辄举以难东芳,录其佳者亦颇助趣致。‘太皇太后不得干预朝政’,射古人名:‘孙权’;‘隔壁戏’,射《四书》二句:‘吾闻其语矣,未见其人也’;‘武备学校教习,带作医生’,射《论语》二句:‘使有勇,且知方也’;‘一数’,射《中庸》一句:‘语小天下莫能破焉’;‘断屠四十一日,又断屠四十九日’,射《论语》一句:‘三月不知肉味’。”

还有如[光绪三十三年(公元1907年)三月十六日]之“饭罢,伯玉去。春生、子瑜同诣余,游观园中,登台眺望。俄坐余斋中闲话,述灯谜极伙,有绝佳者,姑录一二:‘乜’”字,射《四书》七句:‘子路率尔而对曰:是也。颜渊喟然叹曰:非也。夫子莞尔而笑曰:若是也,直在其中矣’;‘丌(去掉一横)’字,射《四书》一句:‘一介不以与人’,又,‘是非之心’;“響(繁体)字去上一点”,射一物:爆竹。盖一点即响,极有趣。”(附图系孙宝瑄小影)
(未完待续)
(以上原载2012年5月5日《浙江侨声报》)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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